“我说过……”向脖子像被掐住了，透气艰难：“我只不过是想要遵守约定，留在他的身边到他不再需要我。”

黄泉噤了声，他也清楚，以向的性子，认定了的事情必是再也改不了的。所以他才担心，因为她的执念而无法成功历劫。

撑起身子，黄泉侧着脸凝视着向湿润的眸子，无奈道：“你想过吗……他不会再爱你。”

你能想像么？一个已经失去了过去的人，还可以爱上过去的人吗？还是，亲手杀了他的爱人？

向的泪水簌簌落下，黄泉不忍心，将她揽入胸膛，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她的后背：“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不是妖皇呢？”

一阵寒意从紫冥天灵盖直参脚底，向难以置信地盯着黄泉：“不会的……因为你们都对他很执着。你们……想要帮我历劫……这个我知道……”

“……是……啊……”幽幽的叹息像把细而锋利的锯子，在向心头慢慢拖过。“帮你历劫，不就是帮你杀了他么？”

清亮的眼神渐渐变得混乱，向幽黑的瞳孔仿佛成了两个无底的漩涡，将他的心也卷了进去。

“丫头……既然记得你是谁，你该不会忘了自己的使命吧？”

向咬紧牙关，总算明白了胸口最终那团模糊的不安和疑虑由何而来这些时日她刻意压制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可是黄泉的出现，彻底击碎了她的伪装。

她的心也疼得难以任何笔墨言语形容。狠狠咬牙，沉默不语。

有谁能够接受，对于自己最心爱的人，需要被两次亲力手刃？

“师叔！小师妹！吃鱼了。”楚夫晏在篝火那边唤道。

向站起身子。拍了拍脸，给自己打气。她露出一个干净的笑脸，“师叔，我，不会杀他的。”她眉宇坚定，话语之间无法反驳：“前世我已犯下罪孽。今生怎能再重蹈覆辙？”

黄泉喟叹一声，也从地上起来，他抬手刮了一下向的鼻尖,声线温柔：“从今晚开始，我都会陪着你。”

“师叔？”向愣愣。

夜四起，吹乱了他的银发，翩飞缭绕。树叶沙沙，黄泉的嘴唇动了动，将一席话散落中。向看着黄泉的笑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可以继续守护你的挚爱。而你，将由我守护……

陈浩然蹲在马车里没有露一个脸，直到向困得倒在黄泉肩膀上睡着，一衾月华衣摆来到她面前。朦朦胧胧中这两人似乎说了些话，但她没有听清就被浓浓的困意侵袭。

向醒时，阳光暖烘烘地洒了她一脸，微睁开一线眼缝，小发现自己睡在马车里。身上盖着的是陈浩然雪色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