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胡说,你不怕,我明明看你身子抖了?”另一个将士打趣的道。
夜色下,年轻人脸色更红了,好在是夜晚也没人看得见,只是被这话儿一激,年轻人胸口仿佛有了一股激荡之气,大声争辩道:“那是抖么,那分明是冷的好不好,你还说我,我刚才看你比我抖得还厉害,不会是你害怕了吧?”
那将士道:“胡说八道,我阿鲁会怕么,别忘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成吉思汗的子孙?”
那年轻人兴奋的道:“我也是!所以,我不怕死?”
阿鲁台默默地点了点头,望着那还不知凶险的年轻人问道:“会唱歌儿么?”
那年轻人用力的点了点头,大声道:“会?”
阿鲁台点了点头,道:“那好,给我们唱一首可好?”
年轻人道:“这有何难!”说着将手中的佩刀往腰间一插,迎着寒冷的夜风,扯开了嗓子唱道:“我看到鹰在草原的日落里隐没踪迹。它起自手中紧握的凝血,掠过幼年。盲目的灌木丛,它的叫声自从。虚假的、无仁慈的文明起,一直奔突在。
风化的城廓或野兽成群的草原上,那儿——日落的地方,再向西——风牵引着苏鲁锭长矛,赌注和马鞍似的三十个活蹦乱跳的女人,那灌足了酒醉醺醺的夜晚。
起初象是丝绸,被马蹄踢踏出来的快乐舞蹈生硬而粗砺,看上去就如同真的毁灭。
地狱之火或牧场,横过欧亚大陆。死尸遍布上帝和真主安拉的乐土。
无声无味无梦无影无幻无众生无诸界且有颜色,“红的是血,绿的是草……”
白色呢,是女人被羊乳反复擦拭着的肉体。
不久将是,或是二十年过后甚至更久。
黄色的雨水正嘲笑着把优美的城池变得泥泞。
但是黄色会忧愁,在对他乡的颤栗记忆和对家乡的苦涩相思中,那方湛蓝和漠然的“长生天”,以一个不祥的周年。
直到怀揣着泥土,从绿色和有力的大地上死去。
他用脚荡开几片山谷,用手指掂量着峰峦。
粗硕的头颅,向前笨重地穿过身体。
无尽的黄沙漫漫没过永恒和寂寥。